总之他怨恨所有人。
他抱着腿,看了一会儿晴朗的天色。
正出神时,有人敲了敲铁栏杆,让他回神。
季恒扭头望去,看见舅舅李恕站在栏杆外,神色凝重地望着他。
“还不快过来?”
见他严肃的模样,季恒登时面色惨白,心如死灰。
李恕又道:“可以出去了,我来接你。”
他这才松了一口气,扶着墙站起来:“舅舅,你以后能把一句话说完吗?”
李恕不语,转身就走。看守的狱卒将牢房门打开,季恒也不再抱怨,扶着墙,一瘸一拐地跟上去。
大理寺牢狱的正门外,两头铜铸凶兽伫立。
信王府的老管家驾着简陋的小马车正在等候,见季恒这副模样,连忙上前去扶。
“小公子。”
季恒小声嘀咕道:“怎么就这样?至少也要跨个火盆吧?”
李恕回头,睨了他一眼,冷冷道:“你自己做了什么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原来季恒是很怕他的,如今自己赤着一双脚,却不知从哪里生出一番莽劲,冷笑一声,对李恕道:“舅舅,你也算是我的好舅舅。”
李恕仿佛没有听见他说什么,只是嘱咐道:“往后不要和广宁王来往。”
“舅舅莫不是忘了?要不是我,那马球场……”
李恕面色一沉,低声斥道:“住口。”
季恒将衣袖一甩,自顾自道:“若不是我,舅舅你怎么在永安城里出这一回的风头?舅舅也舍得让我在这里呆这么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