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傅询背着手,从正门左侧的走廊阴影处缓步走出,在他面前站定。

    韩悯跟在他身边,扯了扯他的衣袖,暗示他不要让小叔叔这样跪着。

    傅询却拂开他的手,对李恕道:“信王爷,你想不想做皇帝?”

    或许傅询身为帝王,从来都是这样的性格,深思且多疑,只是从前不曾在韩悯面前显露过。

    李恕将头伏得更低:“臣不敢想,更不愿想。”

    他跪伏在傅询面前,韩悯再扯了扯傅询的衣袖,傅询这才笑了一声,弯腰将他扶起来。

    “说笑了,小叔叔起来罢。”

    李恕年长他整十岁,从前在西北,也是李恕一手将他带出来的。

    如今再看,傅询已然完全不同了。

    傅询又道:“朕早先就说过,季恒会把你拖累死的。”

    李恕垂了垂眸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沉默良久,楚钰从另一边走来:“陛下,信王爷,都已经预备好了,可以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特意来一趟监牢,自然不是来看季恒的,他们要来看广宁王的那个随从。

    那人被蒙着双眼,倒吊挂在暗室里。

    在他面前设了桌案,傅询拂袖坐下,抬手让楚钰把他眼前的黑布拿下来。

    暗室里烛光明亮,那人使劲眨了眨眼睛,挤出几滴眼泪。

    傅询靠在椅背上,架着脚,淡淡道:“荣宁公主死了,宋国想嫁她过来也嫁不了了,她死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一怔,随即道:“不可能,分明那一日公主还好好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