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后傅临重伤,说话也艰难,唯一说的一句话,还是请先皇放过韩家。
韩悯的叔父韩仲齐早已身死,而韩悯的兄长韩识,应该是当时没有注意到远处微弱的呼救,只是跟着先太子过去的。
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
韩悯双目微红,一只手被傅询紧紧地握住,才稍微冷静下来。
那头儿,江涣又问:“当时德宗皇帝与先皇,将此事交给你调查,你是否在其中做了手脚?”
傅筌道:“自然是销毁证据。”
然后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已经死去的人身上。
或说先太子争强好胜,或说韩仲齐撺掇他,总归他们已经死了。
行宫猎场里挽弓射箭的青年,被自己的善心拖向死亡,死后还要背负多少人的怀疑与揣测。
问完了手足相残的罪名,江涣便问起傅筌弑父杀君的事情。
这件事情是傅筌逼宫那日,他嚷着要看传位诏书,最后亲手从先皇棺椁中拿出一截乌黑的骨头,才被发现的。
江涣道:“太医所的脉案所记,先皇在两年前开始出现气短的症状,你是不是从两年前开始下毒的?”
傅筌道:“是。”
“是什么毒?”
“藏针。”
韩悯不想再听,长舒了一口气,忍住想把桌上烛台摔向傅筌的冲动,推开傅询的手,站起身来,向他作揖:“陛下,臣精神不济,想先请告退。”
他语气平静,再向卫归与江涣行了礼,便拖着步子要走,转身时揉了揉眼睛。
傅询看他不对,起身要跟上去。
这时,傅筌在他身后尖声喊道:“韩悯,你以为傅询就是很好的人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