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恒并不理会他,老管家把他扶进门,压低声音:“还是国丧,小公子还是收敛一些吧?我昨日看账,小公子前个月,怎么支走了一千五百两银子呢?我问账房,他也说不清楚,只说您是急用,是什么急用?”

    被说得烦了,季恒推开他,仍旧招呼自己的小厮过来。

    他随口一问:“方才走的那个人,是谁?”

    “是个要代朋友买宅子的。

    “买宅子?”季恒皱眉,“原来舅舅还有房产?”

    “不过是一间小宅院罢了,因为是王爷故人的宅子,所以……”

    季恒显然没听见这话,想到前些时候,买了一副楚钰仿的谢鼎元的字。

    方才老管家说起的一千五百两,也就是被他花在这儿了。

    舅舅马上就要回来了,这钱不是个小数目,他一时间也补不上。倘若追究起来,恐怕还要牵扯出他从前做过的其他事情。

    季恒心思一转,不如就揽下卖宅子这件事儿,过他的手,也好沾一点儿油水。

    于是他换上笑脸,搂住老管家的胳膊:“你老辛苦了,这件事情我帮你老来办?肯定卖出个好价钱。”

    老管家忙道:“那间宅子王爷或许不卖……”

    季恒假意让步:“没事儿,那我就与那要买宅子的人见一面,也好先帮舅舅谈一谈价钱。至于卖不卖,自然是等舅舅回来,再做定夺。”

    他软磨硬泡许久,老管家拗不过他,只好派人去跟葛先生说一声。

    王府跟葛先生说了一声,葛先生自然也立即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韩悯。

    这日夜里,韩悯坐在案前算账。

    葛先生把他这几册话本所得的银钱数目都记下来了,一并交给他。

    韩悯一手拨弄算盘,一手提笔记账。

    最后所得,拢共是整八百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