息塞说:“尔尔……”
凛迩俯身去听,只听到极低的呢喃声,吐息游轻,后面的具体字词是什么,萦绕在息塞的唇际,没能传达入他耳。
眼见息塞的下巴顺势放在了他的手背上,眼睑渐合,凛迩茫然着,在息塞的手爪脱力之前,及时抱住了他。
他的身上好烫。
凛迩如是想道。
而后又想,他睡着了吗?
是太累?还是太疼?
我应该怎么办?
我应该为他疗伤,像之前那样……可是他的身上没有伤口,只有灰色焦痕,布满了全身。
我应该怎么办?我怎么为他疗伤?
他一边毫无头绪又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,一边小口小口地舔舐着息塞脖颈上的焦皮。人鱼的颤鸣在身边接连不断,被他一一屏蔽,直到有手爪小心地按住他的动作,他才抬眼,看进长尾者悲哀的眼目里。
面前的长尾者解释道:“王受的伤太重了,只有母亲能救……王后,请您与我们一同回百慕,前往母巢……”
原来是这样。
他应该这么办。
他撕开通道,看见黑夜里的百慕。
好安静。
簇拥成道的浮光生物,在他们的行进道路上萦回,仿佛在为百慕的王作礼祈祷。
长尾者引路,来到那座熟悉的海底山前,于低矮处撕开山表,一个通道洞开。
从此进入,光线骤变,由蓝入白,却明朗温暖。远目而望,冰垒冷砌的色彩,铺天盖地的雪色敞怀,流光溢萤,珍珠与星轨满覆空中,地上积满了浑圆的不明白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