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祈觉着自己对这个人的喜欢快要疯魔了。
就是这样一张仅仅称得上清秀的假脸,抛了个白眼过来,他也觉得可爱到受不了,真想将人搂进怀里狠狠亲上几口,甚至就地干上一场,逼他把刚才那一句话,喘息着再叫上几遍。
余光中来来往往的人影,还有不绝耳的各式话语声,终于让他清醒了些,憋着一股子骚劲儿,却只能抬手摸到楚归的头顶,狠狠揉捏了几把算作发泄了事。
不远处一直关注着两人动静的严子兴,对身侧郑雷说道:“啧,王爷可真是礼贤下士,对一个普通的小亲兵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,他跟传闻中那个安王可差得远了去了,真是谣言不可尽信。”
郑雷随着话语望去,火堆旁高大的男人撸着清秀少年的马尾发,笑得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,确实是说不尽的热忱与亲昵,点头同意道:“嗯,兄弟情深啊。”
……
五月初四,是北原国即将载入史册的耻辱之日。
这一天的早晨,固伦哈儿的金帐皇宫,竟然被一队不足三千人的大定奇军攻破,已传承三代,代表着至高无上皇权的那顶宝珠大帐也被焚之一炬。
汗王呼延浩沐虽然因出外行猎并不在宫中,伤亡也并不十分的惨重,可就这样被人长驱直入的烧了祖庙,又让对方轻松的扬长而去,侮辱性却是太过强烈。
第二天,闻讯赶回来的大汗震怒,将一干防守不利的侍卫统统处了鞭刑,又明发御令,要求在外征战的四大王呼延朔漠速速返回收拾战局,以免惨剧再次重演。之前一直闹腾出兵大定的各贵族们,此时也被这股凶狠的定国兵吓破了胆,纷纷传出私信,敦促自家的部落首领早日返京。
呼延朔漠从拒绝到不理睬,再到虚言安抚,就是不愿听令撤军,直到二十天过去,皇宫再次遇袭,整片园囿彻底陷入火海后,民愤甚嚣尘上,各方势力开始同时施压。
原先跟随出征的十四位部落首领也成了一盘散沙,甚至有六部擅自拔营后撤,他那五十万大军转眼自去了三分之一,再也不能将锡安城彻底成围,而且探子回报,原州裴将军所部已开始向青州移动,眼见战事再无取胜的可能,这才不得不奉了诏令,同意收兵。
这对定国朝廷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,北征大军与锡安城里也是好一片庆幸的欢呼声,唯有萧祈这一部暂时无人知晓的大功臣,立刻陷入了水深火热的重重堵截之中。
对那位北原至尊来讲,利用价值已尽,必然是关门打狗的时候到了。
五月末,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,带着不到两千残部赶到葛拉山脉,试图原路穿越无人区返回大定时,漫天的营寨矗立在眼前,归路已断。
回身再奔驰了一天,两国边境线上,呼延朔漠剩余的三十万大军,正在规整的回撤,一眼望去,数不清的土黄号衣,将大草原都已改了颜色,他们这黑衣轻甲的两千人,就仿佛是黄色海岸边一颗普通的顽石,随便哪里的浪头一打,就会被彻彻底底的湮没。
境况已别无选择了,要么困死在北原境内,等着人一次次搓磨着凌迟,要么冲出重围,生死有命的博一个痛快。
至于从哪里冲,也没得选。
葛拉山脉地势太险,被人发现扼住喉咙后再没有硬闯的可能,反倒看上去人山人海的大军,若以奔马阵打头,箭矢阵随后一鼓作气切过去,说不定还有一小半的人可以逃出生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