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声“乒”的响动后,连绵不绝的响做了一片,是个弃兵服从的态势。
“废物!”
崔成林低念一句,身形一晃,冲向了萧祈,右手上挂满倒刺的拳套亮出了獠牙。
楚归早就防着这个时刻,他在禁卫们弃兵之时,就近捞了一把长剑在手,此时当空划出一抹流光迎了上去。
金属交接声后,他连退五步,鲜血再次涌到喉咙,又极力的咽了回去,那崔成林却是半步未退,手中的黑光继续挥向萧祈。
可他再次被挡住了,是严子兴挥刀拦了一击,刀刃顿时碎裂四处溅射着,人也飞了两三丈之远方才落地。
只现在的形式,终究不同于刚被押解入殿那会儿了,先帝的遗诏一经宣读,帝位的更迭几乎是肯定的了,已有心思敏捷的,想要求个护卫之功,大殿靠左带着兵器的武将们,见严子兴抢了个头筹,立刻又有几人拔出兵器扑了过来。
风声,撞击声,闷哼声……
几个武将即将倒地之时,楚归已缓过气,终于找准机会,于崔成林右臂上刺出深深的一抹剑痕,给这位深不可测的大总管挂了头彩。
此后,宗正的大声喝令中,禁卫们终于拿定了主意,捡起先前抛掉的兵器一窝蜂围了上去。
楚归还想继续上扑,却被萧祈一把拉住,连退几步到了大殿一角,顺手揉进了怀里,眼中是止不住的关切之情。他确实急了,看着人已接连吐了两次血,目前看来又大局已定,哪里还需要亲自上阵搏杀?
可惜他们实在低估了崔成林的威势,重重围着他的禁卫与武将,在他看来就是一群土崩瓦狗,如虎入羊群般,瞬间就削掉了一大片。
两人对望一眼,心意相通,再顾不得留存实力,抄了家伙又迎了上去。
地面上倒了一茬又一茬,残肢遍地,血流成河。
殿外的禁卫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入。
崔成林杀红了眼,招招式式都是夺命的死着,连劲风都烈到沾之则伤的地步,可目标的那两个人,滑溜得跟泥鳅似的,一触即走,根本不给他接实的机会,他不由也心急起来,焦灼中却忽然捕捉到熟悉的一把声音:“大伴,大伴……我好难受……”
急急回头一望,金阙上,萧祉半倒不倒的靠着龙椅,冠冕彻底歪在一边,龙袍的上襟大大开敞着,他全身发着抖,还在不停的撕扯抓挠,脖颈与胸膛上一片斑驳印迹,新旧不一,只要是通晓人事的,几乎一眼就能明白那是什么活动后留下的。
这是寒食散的瘾头又犯了,已彻底失了神智,丝毫廉耻也顾不得了。可这是捧在手心长大的小皇子啊,怎忍心看他在人前露出最难堪的一面?
不巧这一声叫唤崔成林听见了,离着玉阶不远的几个武将也听见了,忽然醒悟一般,胆子大的一两个,已持刀向金阙上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