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能避而不谈。
所幸楚婉只是随口的一说,转头就自己寻了答案。堂弟自小就与众不同,早慧的厉害,当年与那混蛋私奔后被抓回族里,他半夜开锁放人还附带赠送盘缠的时候,也不过才六岁啊。
没再纠结此事,只是望着弟弟臂上最后的四条横痕,深深叹了口气:“十一,九年了,断送在你手上的人命已不知多少,姐姐当然知道都是些罪有应得之人,可毕竟杀孽造下了,你的病……要不,最后这四个,你还是放他们自生自灭吧,老天总会收了他们的。”
最后四人,一个是至高无上的大定国皇帝陛下,一个是国之丞相、江阀之主,稍次等些的,那也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寺卿与拥兵过万的中郎将。
随便哪个拿出来说上一说,都是能震动乾坤的庞然大物,偏偏上了自家堂弟的追魂谱,妄想着单凭一人一剑的就能挑个干净。
这是一个人能做成的事么?
别说做,光是想想,就能吓得人肝胆俱裂。
哪怕他已经把自己炼成了野鬼,被称为天下第一刺客的柳营野鬼,那也绝对是十死无生,难于登天。
楚婉没太抱希望的劝说完,又忍不住幻想着这次能否说动一二。
楚归自然知道姐姐的心思,无非是敌我力量相差太过悬殊,以至于毫无信心,担心他报仇不成反送性命而已。
他的看法却是截然相反,十足乐观的很。
要说两世经历给他带来最大的好处,莫过于坚韧的性子,再苦再难他也从未退缩过,前生忍着剧痛日日拉筋劈叉时如此,今世孤身一人不停歇的追杀仇寇也是如此。
他楚归的字典里,终归没有“不可能”三个字。
无意再增添亲人的担忧之情,他柔声安慰道:“二姐,我惜命的很,绝不会擅自行动,做些没有把握的事,你放心好了。”
这句话楚婉不知已听过多少回,次次劝说时他都是如此敷衍着回避,可她又能如何呢,只能于内心嗟叹一声,再次虔诚祈祷了。
祈祷漫天神佛保佑,她楚家唯一的男子可以事事顺遂,长命百岁。
……
深夜,广兴殿旁宫墙巷道内,轮班后下值的几名禁卫已松懈了许多,一边低声交换着各式八卦,一边往四门禁卫所走去。
其中一个轻轻捅了捅前方人的肩背,调笑道:“大李,听说你刚娶了房美妾,年方十二?可真是艳福不浅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