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我不能让她死。”
于是把刚得来的救命良药抢走,救活了他的爱妾和孩子,却让她在绝望孤寂中死去。愤怒,不甘两种疯狂的情绪充斥在她胸口,宋绾喉头腥甜蓦地吐出一口鲜血。
“长姐。”宋玉神情焦急的大喊:“太医!太医!”
有人推门走进来,不是太医,而是顾沧溟。
白衣胜雪,腰间还悬着那柄刺入她心口的长剑,清隽优雅,像仙宫的谪仙人。
清冷的眸子在宋绾惨白消瘦的脸庞转了转,他刚想开口说话,身后又追来一道纤细秀美的身影:“夫君。”
“夫君?”宋绾面色苍白的望着顾沧溟,却对上他那双凉薄无情的瞳眸。
她嘲讽一笑,因为她记起来了。
上辈子,在她被顾沧溟一掌劈晕,昏迷不醒的三天里,同样从未瞧过她一眼的顾沧溟,用八抬大轿,把人从正门中迎娶进来当了贵妾。
在此后,怕爱妾被人欺辱,人前人后都给予她正妻该有的尊敬和位分。对她无情无义的夫君,却如此维护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妾,宋绾怎能不恨?
但她生来高傲,尽管恨到骨子里,也从未使用下作手段,去对付陆歌月。
可顾沧溟呢?
却总是误她,伤她,觉得她仗势欺人,蛇蝎心肠。
那日,陆歌月前来给她请安,她不稀得见人,便让宫女打发陆歌月回去了。不知为何,陆歌月落水,差点流产,就算保住了胎儿,却连夜发烧。
当天夜里,顾沧溟一脚踹开她的房门,拔剑找她算账。
大半年未见的顾沧溟,出现在她面前,只为了给爱妾算账。不听她解释,伤害她,只为给爱妾讨回公道。
这一桩桩、一件件薄情寡义的往事,浮上脑海,心口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痛,好似上辈子被他刺伤的伤口,又被人用针挑开血痂,鲜血淋漓。
宋绾捂住尖锐刺痛的心口,双目微闭,待眼中的苍凉尽数压制后,这才睁开眼,目光高傲的望着顾沧溟,一字一句的说:“本宫要休夫!”
“胡闹。”顾沧溟呵斥,向来清冷的黑眸中染上几分愠怒:“她怀孕了,我必定给她一个名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