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离渭城二十几里的古栈道上,大批的难民拥挤着向前移动,速度十分的缓慢,熙熙攘攘的难民潮流中,马车几乎寸步难行,带着小溪辰的妇人坐在马车里皱着眉头,焦急不已,车厢外车夫不时探过头安抚她几句。
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,西边的太阳挂在云头上摇摇欲坠,从晌午到现在太阳快要落山马车才行了十里地不到。
马车又继续向前缓缓的行驶大约半里路的样子,途遇一片树林,太阳已经全部下山,林中的难民纷纷停下了脚步,就地支锅造饭,由于天色已晚,车夫也将马车拴在了树林里的树上,准备与难民一起在林中过夜。
小溪辰毕竟是个新生儿,连天的颠簸,加上一出生就没了母乳的哺育,早已饿的睡着了,睡梦中还抓着妇人的小指放在嘴里不停的吮吸着。
“你在这坐一会儿,我去看看有没有生完孩子没多久的女人,替孩子讨点奶水喝。”车厢外,车夫吧嗒的抽了几口旱烟便离开了马车,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一道道不可磨灭的痕迹。
望着车夫有些拘喽的背影,妇人的心中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觉,如果没有车夫,带着小溪辰的她还真的不知道该这么办。
没过多久,车夫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回来,身后多了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女子,女子身材有些臃肿,衣衫破旧,头发蓬乱,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相貌。
车厢内,女子喂着小溪辰吃着母乳,一脸的恬静慈祥,据老车夫讲,女子原本有一个美满的家庭,疼爱他的丈夫,新出身的孩子,但是这场战乱夺取了她的一切。
妇人怜悯的看着喂小溪辰母乳的女子,听着老车夫的讲述眼中闪烁着泪花。
“快来人呀,谁来救救我老婆,他快要痛死了。”夜色下,静悄悄的人群里传出了男子的求救声。
“这么回事。”
“谁呀,大喊大叫的。”
疲累了一天渐渐进入梦想的人们,被这突如其来的求救声惊醒,显得十分的不耐烦。
“我老婆快生了,他现在疼得要命,你们帮帮我救救她好不好。”人群中,男子不停地央求着众人,声音哽咽,几乎快要哭了出来。
人群中大多数的人持冷漠态度,只有少数几人帮忙男子照看他的妻子,在这动荡的乱世中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,没有多少人会有心情去管一个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人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车厢内妇人对着坐在马车外吧嗒着旱烟的车夫说道。
“去吧,那小伙子挺着急的。”车夫轻轻的点了点头,有继续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。
妇人绕过躺在地上熟睡的一群自私鬼,径直的来到了那个求救的男子身边,男子大约二十来岁,身材很魁梧,穿着一件粗布衣,袖子卷起,露出了结实的肌肉,一头浓密的长发下掩盖着他憨厚朴实的脸庞。
妇人上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小伙子,去支个锅烧点开水,我来替你老婆接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