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廷各部驻扎在当地的官驿基本集中在某城区,苏恬刚上马车屁股还没坐热就到了。
工部政司司长叫马圳,去年刚上任,他深知朝廷对滁州的好感度正以断崖式下跌,加上户部司又收不到钱,一开始还有当地百姓来要求修缮这维护那,后来因为没钱屡屡无果,索性来也不来了。
如今猛然看见户部新司长提着几口箱子来访,尚是一头雾水。
苏恬命人将箱子放下打开,马圳直接被那白灿灿的银锭震住。
“田大人这是何意?”
“今日税期,这是滁州这个月要上缴国库的税银。”苏恬解释完后一指:“这些是给你的。”
若不是有随从及时扶住,马圳怕是已经身形不稳要昏过去了。
“先别晕,这些钱的用处我帮你算好了,马大人照做就是。”苏恬走到桌案前,熟练的提笔熏墨在纸上唰唰唰的写了起来。
马圳稳住身形,走上前一看,眼神一凝。
苏恬在纸上写的正是近日通过观察判定出需要维修的民生工造项目,包括当地学子的私塾,看病的医馆,百姓居住城区的修缮和加固,其中最大的工程,便是她提议要在海边港口修一座二十丈高的火塔,便于为夜间航船的渔民指引方向。
倒都是些惠民实用的工程,有些他也早有修缮的意思,可惜工程款不到位,便只得放弃,今日工程款就摆在眼前,可是若用了这些……
“田大人,此事……陛下可知晓?”马圳斗胆问了句。
这么短的时间,即使已经让程文翎派人回去报信了,但陛下断然也不会这么快知道,倒是谢晚亭咬牙切齿喊“苏恬儿”的样子已经浮现在她脑海中了。
苏恬叹了口气,决定实话实话:“恕我直言,马大人,陛下不知晓,此决策是我擅自做主定下的,如今滁州百姓对朝廷早有怨言你也看到了,如此以来竟是水匪先占上风得了民心,若再不做点什么,滁州这个窟窿只会越漏越大。”
马圳心里是完全赞同苏恬说法的,但他毕竟只是个部门司长,苏恬也是个部门司长,先不说这么笼络民心有没有成果,他们现在首要考虑的是陛下会不会动怒。
“田大人……我们不如先请示陛下,等陛下允了再实施也不迟……”马圳迟疑道。
苏恬头疼了,她先斩后奏正是因为她知道陛下绝不会允的,因为若是正常通报,必是由谢晚亭代她当朝提出此决策,谢晚亭在朝中无一人交好,估计连内容都懒得听完就要驳回,故而她只能另辟蹊径,让谢晚亭动怒总比让陛下动怒好。
“马大人,你可知道当朝户部尚书谢晚亭谢大人吗?”苏恬道。
“自然知道。”马圳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