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游再问:“你如何避开沈正言?”
韩绛直接回答:“不用避,他病了,其实是心病。正好让他休息两天。更何况我也没打算明着离开,借深夜从这里坐船顺水往东,到虞山港最多一天时间就折回,这边找理由挡下。”
陆游却说道:“为师先上船,你去见一下沈正言吧。”
韩绛不明白:“老师,我不明白。”
陆游解释道:“一个好官最难的是什么?为师经历过,为师曾经判过一个案子,若依宋律两边都违律。但若依伦常人性而论,两边非但都没错,反而都作了正确的事情。这种案子让为师足足十天吃不下,睡不着。”
听陆游这么一说,韩绛点点头:“明白了,我去见他,让他也十天吃不下,睡不着。”
“这!”
陆游很想说,他是想让韩绛去劝解沈羽然的。
显然,韩绛理解错了。
韩绛的想法就是,加倍折磨沈羽然。
韩绛乐呵呵的跑了。
一刻钟后,驿馆。
郎中给沈羽然用了针,又开了几副药,此时的沈羽然披着一件衣服正站在院子里,手里拿着一条花枝。
这种花叫金腰带,韩绛感觉这花很象迎春花,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种。
韩绛到,沈羽然站着没动,依旧抬头看着月色。
韩绛也折了一支花站在沈羽然身旁,然后揪下一片花瓣:“韩绛是坏人。”再揪一片:“韩绛是好人。”再揪:“韩绛是坏人……”
沈羽然这才转过头来。
韩绛与沈羽然并肩站着:“听过朱温吗?”
沈羽然没接话,韩绛继续说道:“后梁的朱温。”沈羽然这才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