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生道:“既是诛邪破碎而去的一片,自然脱离本体,超脱世俗而去。而据我猜测,剑灵并非本身就有,想必诛邪断裂之时,你又有新的剑意感悟,这才生出了它。”
可惜,一个尚在孕育期襁褓的剑灵,就要离开剑主离开本体,遭遇剑身破碎,随碎片化走了。
林飞弦顺着池生的头发,回忆道:“渡劫之时,那时我并未有什么剑意感悟,情况危急,我一心只想护你。”
池生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,边哄边肯定,哄过后,再说回叶临澜。
“你是何时发现他与公仪家主乃是一人的?”
林飞弦说:“剑会告诉我。”
池生:“何意?”
“我自小学剑,一招一式都印在脑中,连同对手挥剑时的角度与气劲,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。在我发现家主与叶临澜几乎从不会同时出现的同时,我与他们二人都对过招,起初这只是猜测。”林飞弦低声道,“真正发现之时,便是在但灵山、你走之后,我偶然看到他的公仪令与墨玉梅花,才知他一直在瞒着天下人。”
池生捋了一下时间线,恍然大悟:“所以,你二人曾经形影不离,后决裂互成仇敌,便是因为此事?”
后来师门传言,说那段日子池生不辞而别,林飞弦失忆,三人决裂,起因种种,竟是这样的。
可说起来,根系还是在于林飞弦记恨兵人身份与诛邪剑罢了——而这是池生为了连续因果,特意与叶临澜达成的共识。
池生忽地觉得叶临澜背锅背了这么久,又不能做丝毫解释,身为被剑主厌倦的剑灵,实在有些可怜。
不知不觉,讲这些年经历的事,便讲了整整一天。所有故事全部落幕,只差最后一环。
池生还有仍需去做的事。
林飞弦亦知晓他决心:“这次,我与你一起。”
头晕目眩之后,再度入书,落地乃是一方山谷。
池生早已料到,因果轮转的最后一环便是那场劫雷,于是再赴蝶谷。
鼻尖弥漫着草木灰土的气息,空中黑云乌泱泱地低压,眼前画面仿佛在一个特定的景象中不断扭曲、挤压、变形,令人窒息。
忽闻远处地面轰隆声响不绝,成群结队的人群携兵将修士黑压压蔓延而来,犹如过境虫蝗,打着惩奸除恶的旗号,一路追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