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端立的身姿,看起来清修出尘,自当配雪中抚琴,月下诵书。池生觉得那把诛邪太过狂傲叛逆,与他并非一路,根本无法想象出林飞弦使用此剑时凶悍的模样。
回过神来时,林飞弦重新已经坐回了棋盘前。
池生走回去问道:“您想对我说什么?”
来之前,林飞弦亲口说有两件事要与他单独谈谈。
单独谈,这三个字放在一起就很微妙,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,池生没法做到不紧张。
“坐。”
池生拘谨地坐到他对面。棋盘旁放置了一杯茶盏,水面漂浮一两片翠绿卷叶,茶水很清,林飞弦端起来浅咂一口。
“第一件事,”林飞弦道,“你的家——那座妖山,曾经可有外人进入?”
“几天前,您与众师门弟子。”
他“啪”地一声放下茶盏,冷声道:“是你的师兄们。”
他连忙点头:“您与师兄们。”
“还有吗?”
池生舌头打了个结:“剩、剩下的……我也不知道,我一直住在山中一个与世隔绝的谷中。”
“意思就是,你从来没出过谷?”
“是的。”
“能拿起法器,看到法阵中的幻境,并带人破阵……”他轻眯起眼睛,“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?”
“……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池生怯怯地看他一眼,而林飞弦正定定地凝视自己。
林飞弦此人,几乎是冬雪万物凋敝之感集于一身,身后似乎自动铺开冻结的湖,披霜的树——而他独自清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