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生缓过一点力气后，慢慢道：“难道说……这只青蟒体内也有菌芽？这……不会也和各大仙家制作药人们一样，是人为的吧？”
那插在眼珠中的匕首，和几近虐待地拨鳞手法，看起来的确出自人类之手。
林飞弦死死皱眉，阴冷的脸沉在黑暗中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丧心病狂！”
池生也觉得太恐怖，恐怖到令人手脚冰凉的地步。
且不说这只备受折磨频死的青蟒是何人的杰作，光是用“制作药人”的头脑思路来用到妖兽身上，就已经如林飞弦所说的那般丧心病狂了。
池生撑着身体，上前走过去，在青蟒的怒吼中，试探地将掌心放到它的尾部鳞片上，摸了摸上面凌乱的剑痕。
不止剑痕，还有钉入皮肉的银针——池生很是熟悉。
他正欲用雪杀割开掌心，就被林飞弦攥住了腕子。
林飞弦：“不可。”
池生看着他。
林飞弦重复道：“你想救它，我知道，但是……不可。”他把池生拉起来，郑重地说，“白鹄血是人人难求的宝物，一旦现世，必定引来杀身之祸。况且这只青蟒被菌芽侵扰已久，把你全身的血掏空也救不回它。就算你能救他，但是你救不了与它一样境遇的所有人。”
池生对上他的眼睛，也极其认真地问道：“我可以救你吗？”
“我体内的魔核同样已经根深蒂固，”林飞弦道，“你也同样不能救我。”
池生默然了，转头重新看向勾玉青蟒。
对方本就是重伤濒危之际，起初感受到林飞弦直刺而来的剑意，出于自保，才拼命挣扎反击，妖都是通人性的，更何况是一只活了千百年的大妖精，知道他们没有恶意，也平静下来，只“呜呜”地发出哽咽的粗粗喘气声，仿佛在求救。
池生看着它的眼睛，那双眼睛也一直盯着他。
他觉得，如果眼前这个庞然大物是人的话，此刻这双眼睛定会留下眼泪来。
不消半刻钟的时间，对方的眼睛便渐渐失去了神采，瘫倒在地，浸泡在地面的血水中。
林飞弦无声地牵住池生泛凉的指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