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:“我曾经,失去过一段记忆。”
池生突然顿住脚步:“……啊?”
“是我的少年时期,碰到的人,遭遇的事。”他仔细地想,慢慢地说,“我都不记得了,全部。”平铺直叙的语气。
鸭子喜暖、安逸,因此池生讨厌冷水,更讨厌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冷水。
现在他有种突然被冰冷潮水扑满全身的感觉,头顶午后阳光,却冷得让他忍不住寒颤。
池生向来都认定,林飞弦就是自己的恩人,他一直以为只是他“不记得了”。
可是这个“不记得”与眼前的“全然忘记”,又是两个概念。
林飞弦接着说:“我尝试去找回一些记忆,都是梦里的片段。”他转过身,目光落在池生身上,“那些片段里,有你。”
“……”池生有点喘不过气来,“有我?”
“只能说……很像。和你现在仍有些不同。”林飞弦声音很淡,“如果你知道什么,我希望你可以告诉我。包括雪杀剑上的那四个字。”
池生说,他也不知道。
他除了知道林飞弦是自己的恩人,其他什么也不知道。
只有这一个牵连着的绳索,深深地刻入灵魂,就是想忘记都不能。——只有他一个人记得。
他回答不出来林飞弦的问题。两人相对无言,就顺着石桥走下去。
然后池生发现林飞弦不太对劲。
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,正好看到那张如金纸般的脸,微微发灰的眼底,心中顿时一紧,池生急迫道:“师尊?!”
林飞弦脱了力般往旁边的栏杆一倒,又慢慢滑下,手指痛苦地握上心口,发出一声闷哼。
池生为他顺了顺背部,按照“百脉针灸”课程上所教,他安抚着林飞弦体内肆虐错乱的灵气,道:“还是因为诛邪剑?”
林飞弦没答,只道:“扶我到那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