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用手指轻轻一抹，便能将林飞弦身上伤痕抹去，留下光滑平整的肌肤。
可他唯独抹不去他心口那道深刻的、对穿而过的剑痕。
自打那日阮氏修士在蝶谷连同家主全军覆没后，修界集齐了仙门百家，一齐前来讨伐抓捕他，却只堪堪停在妖山之外，不敢再近分毫。
池生神思无比灵敏，千里之内，苍生的笑声、哭声，无数嘈杂声音挤进他脑袋。
他听见徘徊在山外的无数声音，终于有几声脚步音清晰了起来，愈来愈近。
走进妖山，再走进蝶谷。
来到他面前，试探又怯地叫了他的名字。
池生听着这声音似乎有些眼熟，就侧过头看了一眼，他僵了太久，这个动作牵动全身的痛感神经。
上下打量了来人半晌，池生缓过神来，这是公仪山庄的毓秀姑娘。她身后跟了三四个公仪弟子。
池生没说话。
毓秀看着他的样子，脸色苍白了一个度：“你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
池生歪了歪头。
毓秀带了哭腔：“……你这又是何苦。”
他微微张嘴，喉间滞涩，字几乎是挤出来的：“你……来做什么？”
这声音冰冷无情至极，让他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了。
毓秀身后的叶斐探出脑袋，顿了半晌，却不敢冒进，道：“仙门百家的修士都驻守在山外几个月了，各家掌门已经松口，若你答应终生不出这座妖山，不去扰乱人间，他们就放过你。”
池生默默地垂着头：“他们……无非怕死罢了。”
叶斐：“……”
池生给林飞弦整理被山风吹乱的头发，淡淡道：“还有什么要说的吗？没有就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