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他们每走出一步,脚下严冰便凸起锥刺,将人自下而上地洞穿,御剑而行者,亦被漫天雪刃划破脖颈,穿透头颅。
整座但灵山,化为风雪的炼狱。遍地的红色,被冰雪凝固。空气中充斥着浓厚的血腥气。
风雪将淬炼的精火尽数浇熄。
不省人事的林飞弦被绑在归魍牢上,被剧烈灵气波及,已是强弩之末。
池生喘着粗气,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,注视着天际低压的沉沉乌云,艰难地站起身,手在无力地抖,雪杀剑已经不稳。
劫雷吗?
池生苦笑一声,控诉老天无止境的无情的捉弄——难道今日非要让他和林飞弦注定生死相隔?
可令人惊异的一幕出现了——那天边的滚滚天雷,耀武扬威地盘旋过后,竟偃旗息鼓,销声匿迹,了无踪影,仿佛之前只是与他开的一个玩笑。
池生的剑顿时脱手,浑身经脉仿佛崩裂翻滚般的剧痛,仿佛被刮骨刀寸寸砍着,强撑许久的身体终于在这一刻精疲力尽地倒了下去。
雪还在下,愈来愈大。
入目尽是银装素裹的静谧一片。
不知过了多久,暴雪吹打在脸上,林飞弦被强行唤醒。归魍牢咒术反噬已经停止,不再折磨他,精火亦熄。
他睁开混沌的眼,茫然地抬起头。
大雪纷飞,盖上了那些尸体和满地血迹,天地间赤血与白雪交相辉映。
身前,公仪琢琰容貌淡漠,站在一片苍茫中。
沉寂得只剩下了呼呼风声,仿佛曾经那些审判嘈杂的声音都已经掩埋在了暴雪之下。
公仪琢琰负手而立,伸手凌空一点,归魍牢上的重锁应声落地。林飞弦踉跄一下,顺着石柱滑到地面,猛烈咳起来。
公仪琢琰道:“你为公仪山庄揽罪,我不欠人情,今日救下你二人,从此两不相欠。”
两不相欠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