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,心下反而安定下来,面上神情也逐渐缓和,陆闻将这一切变化尽收眼底,心下不免觉得有些讽刺。
若是陈风从始至终都保持镇定自若,倒也罢了,这样一会儿一个变,反而坐实了他有问题。
这么明显的变化,真当他是瞎子吗?
但他一向信奉证据说话,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指向那个人,他要做出最后的定论也要证据。人的嘴会说谎,眼神会说谎,唯独证据板上钉钉,说不得谎。
陆闻似乎看透了他心里所想:“陈掌柜是不是觉得我只是在诈你?”
陈风心头一凛,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?
陆闻莞尔:“陈掌柜生在杜里,却未一直长在杜里,在外面走南闯北,陆某实在很好奇,你为什么突然回了杜里?”
陈风沉默许久,才开口说道:“大齐应该没有哪条律例说不能回乡吧?”
陆闻点点头,这倒确实没有,他继续说道:“三年前,李嫣的丈夫去世。同年,你回了杜里,依靠着家里的产业人脉,迅速在杜里网罗了一大批绸缎生意,与李嫣分庭抗礼,一南一北,毫不相让。其余人虽也有涉足其中,但大头都握在你们两人手里,一度还出了‘南李嫣,北陈风’的说法。直到李嫣皇商的身份落定......”
陈风面无表情,静静地听着:“陆大人真是好手段,将在下的来历调查的一清二楚,真不愧是六扇门的一把手。”
陆闻又笑了,他好以整暇地看着陈风:“陈掌柜别急,重点在后面呢。”
“李嫣皇商身份落定,杜里大半的绸缎生意尽归她手,你铺子里的绸缎生意一落千丈,之后便将重心放在了自家的茶叶生意上。”
“直到不久前,太后寿宴之际,要求李嫣提前上供今年的绸缎。”陆闻遗憾地摇摇头,叹道:“可不巧,李嫣铺子里就出事了,而出事的正是不久前因为犯错被你赶出陈府的阿齐去的铺子,出事的当口,许多人都在观望,而你陈府却像当年一样,又用同样的方法重新开始了绸缎生意。”
陆闻抬眼瞧着他:“陈掌柜,你可有什么话说啊?”
陈风嘴唇颤抖:“我......”
“诶。”陆闻提醒他:“陈掌柜可要想好了,想清楚了,再说啊......莫不要遗漏了什么重要的线索,这就不太好了,是吧。毕竟,太后寿宴,是大事,出不得一点岔子,陆某一向喜欢事前把所有的隐患都给解决了,不然平白耽误事,大家脸上都不好看。”
“自然,陆某为了事情进展顺利,少不得会用些手段。”陆闻突然想起了什么,有些疑惑:“六扇门的手段如何,陈掌柜你了解吗?”
陈风这时已经明白自己是辩驳不得了,仔细想想,阿齐昨日出门后,便没再回来,难不成是被陆闻抓起来,刑讯逼供了。
落在六扇门的人手里,就算阿齐对自己再忠心,也由不得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