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……何意?

    若姬朝安在场或许还能猜到几分,其他人却是一个也听不懂的。

    不灭长老连说了几次“回罢”,不见步伐如何变化,身形却越来越远,众人发足奔跑竟也跟不上,那老和尚与脚边狸花猫的身影,终于双双消失在众人视野之内。

    过了不知多少时候,众多农人与年轻僧人、小沙弥才死了心,陆陆续续折返山中,有的则急忙跑向久善寺正殿,向主持报信去了。

    距离翠屏峰山脚足有数里的一座荒山顶上,不知何时站了个身着纯黑僧袍的年轻僧人。

    虽然是个没头发的秃子,然而眉目如画,俊美得鬼神难容。

    他面无表情、肃穆而立,却仿佛天底下最杰出的能工巧匠雕琢出的精美佛像。

    连荒山顶的酷烈寒风经过他身边时,都格外温婉,生怕唐突佳人一般。

    那僧人眼瞳漆黑如最暗沉的夜色,然而黑色瞳孔中,却又散布着几丝金色,宛若黑云压城、电闪雷鸣的暴雨之夜。

    反倒令这俊美而冷冽的男子带上了几分妖邪之色。

    他一甩袖子,冷嗤道:“纠缠不休,你恋上我了不成?”

    自荒山另一边,有个腰后横着长剑,身着玄色绣金色箭竹纹长衫的青年剑修如同游春一般,两手懒洋洋搭在长剑两端,眯着眼打量那黑袍的僧人,冷嗤道:“就你这模样,不如我师兄万分之一,老子瞎了才恋上你。”

    黑袍僧人冷笑道:“若不是恋上我了,怎么跟狗似的追着我跑,赶也赶不走?”

    那剑修寻了块大石头,跳上去盘坐其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僧人,叹道:“吃人嘴软,拿人手短,谁让我欠了你哥哥的债,只好还债来了。他要我盯着你,不许对那老和尚下手。瞧瞧这都什么事?你也是和尚,那老和尚也是和尚,秃子和秃子合该惺惺相惜,岂能自相残杀?连你兄长都看不下去。”

    那黑袍僧人道:“梅颂雪,你何时来魔域做客?”

    那青年剑修正是梅颂雪,一面伸着懒腰,一面啧啧有声地乍舌,“请我去做客?魔域又无好风光可赏,更无美人可抱,我去做什么?”

    黑袍僧人道:“我本体就在魔域,你来了,我好好招待你。”

    梅颂雪仰天大笑:“上一世你迫我、害我、欺我,老子非但没有死,还成就剑尊之位,如今万事尚有挽回,连峒镇的隐患都被我除了!你已经暴露人前,还想耍什么阴谋诡计?常无生啊常无生,这次你输定了。”

    那黑袍僧人却反倒露出一抹诡异笑容,眼中金芒一闪而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