葛玉才往他家床上一个横倒,叫苦道:“哎呀,完了完了,这最后一场也太难了,就那个诗,不仅要押韵,还要对仗工整,让我一个不会做诗的愣是抓破脑袋都写不出来。”

    他们参加县试的一共是十五人,前三场刷下来四人,这会儿只剩下十一人。十一人中,有几人心里也没底,像葛玉才一样叫苦不迭,有的苦中作笑,苦笑劝慰:“玉才兄,你别这么想,你想你万一过了呢?”

    “过了我请大家吃好吃的!”

    葛玉才一个打挺坐起,而后又躺下,唉声叹气:“算了,这顿饭怕是请不成你们了。”

    屋里一下子寂静下来,有个同窗问坐在窗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宋修濂:“修濂兄,你呢?这次你还能像月考那样考个第一吗?”

    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到宋修濂身上,宋修濂抿唇一笑:“可以,问题不大。”

    屋里一下子又躁动起来,他们所有人都在担心能不能过,他宋修濂却信誓旦旦说能得第一。

    这他娘的就是差距啊,叫人望尘不及!

    次日午时,考生们早早就候在县衙门外等着放榜。榜单告示贴出来时,考生们蜂拥而上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榜首第一位置上赫然写着,宋修濂三个字。

    一行人为宋修濂欢呼几声,赶紧仰首在榜上找自己名字,有的人看了三圈又三圈,没找到自己名字,“哇”的一声,就要哭出来,这是没过啊!

    葛玉才挨着榜单上的名字一个一个往下找,找到第四十几个时,他的心已凉了一大截,估摸着没戏了。突然邱延川在他肩上一拍,“葛玉才,你过了,榜单上第四十九名,倒数第二,排在我后面。”

    葛玉才赶紧把眼睛挪到榜单最后几个,看到自己大名时,激动得差点跳起来,他抱住邱延川,不能自已道:“我过了,我他妈的竟然过了!”

    眼里的泪花不由涌上来,是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他们十一个人中,这次又刷下来三个,只有八个人考过。葛玉才兴奋的语无伦次:“走,我请大家吃好吃的,现在就去,就在县城最繁华的那家酒楼。我这就让管家订席去。”

    那三个没考过的灰心丧气,没大哭出来就不错了,哪里还有心情吃饭。

    “夫子昨天不是说让我们今天成绩出来后赶紧回学堂吗?哪里还能吃饭?”其中一个学生提醒。

    葛玉才一拍脑袋,差点把这事给忘了,他又对大家说:“那就今晚镇上的来福酒楼吃!”

    说来说去,还是逃不过“吃”字。